西夏陵:贺兰山麓的千年回响
🌏 2025年7月11日,法国巴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47届世界遗产大会通过决议,宣布将西夏陵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神秘的西夏陵迎来世界探究的目光。
🏞️ 仲夏时节,从宁夏银川市区驱车西向,贺兰山的轮廓渐次清晰。巍峨山体与高耸的陵塔遥遥相对,天高云淡下,山与陵静默相望,平添神秘。西夏陵,究竟藏着怎样的过往?
尘封历史的发现
在西夏陵博物馆沙盘前,高山与陵塔的呼应一目了然——陵区沿贺兰山势走向呈西南-东北方向延展,西北傍高山、向东眺黄河,俯瞰银川平原。
“整个陵区背山面水、地势高敞,每座帝陵的空间轴线都与贺兰山的某个山峦顶峰相关联,借山势衬托出陵墓建筑的恢宏气势。”
如此规模宏大的陵墓群,主人究竟是谁?明代安塞王朱秩炅有诗云:“贺兰山下古冢稠,高下有如浮水沤。道逢古老向我告,云是昔年王与侯。”这些古冢在岁月长河中静静矗立了近千年,无人知晓来历。
直到20世纪70年代,宁夏考古队首次开展西夏陵科学考古调查。根据7号陵碑亭出土的残碑碑文,确定7号陵陵主为西夏第五代皇帝仁宗仁孝寿陵,这也是目前唯一通过考古完全确认墓主身份的帝陵。
“半个多世纪以来,通过对西夏帝陵陵主的确认、陪葬墓、北端建筑遗址和防洪工程遗址的考古调查与发掘,西夏陵的选址、结构、布局、制度等逐渐清晰。”
西夏陵分布近40平方公里,含9座帝陵、271处陪葬墓、5.03公顷北端建筑遗址、32处防洪工程遗址,并巧妙借用贺兰山势,形成雄伟壮丽的陵区景观。
文明交融的印记
行走在西夏陵区,从高耸的陵塔和地面建筑遗迹,仿佛可以看到昔年王朝的盛景。
西夏陵现存9座帝陵,考古发掘显示,虽然陵域面积大小不等,但建筑布局总体类似。每座帝陵均呈倒“凸”字形平面分布,以陵城为核心,四面中部皆设门、阙,四角设角阙,城内有献殿、墓道封土、陵塔等遗迹。
通过观察西夏帝陵的献殿、陵城南门等建筑遗址的柱洞分布,可以明显看出采用了中原传统木结构建筑形式。最大3号陵陵城在城门、角阙等建筑中不仅使用了“阙”,而且为“天子三出阙”的最高礼制,完全符合中原文化帝王规制。
西夏帝陵在吸纳唐宋陵寝制度基础上,还吸收了吐蕃、回鹘、契丹、女真等民族文化元素,并结合自身民族传统进行创新。
比如,每座帝陵的献殿、墓道封土、圆形基址、陵塔等组成的轴线,都偏离陵城中轴线,反映党项人“鬼神居中”信仰;陪葬贵族墓中出现的夯土冢、土丘冢、积石冢,是亚洲内陆游牧民族丧葬习俗的集中表现;出土人像石碑座融合了草原石人与西南风格;还发现了佛教神鸟“迦陵频伽”,折射出西夏文明对佛教的推崇。
💰 大量考古发掘证实,西夏文化多元交融。出土的钱币、丝绸、珠饰、金银饰等随葬品,反映出西夏在“丝绸之路”上的中继枢纽地位。
以儒治国,也是西夏吸收中原文化的重要体现。西夏还尊孔子为文宣帝,是中国唯一尊孔为帝的政权。
“作为多民族政权,西夏积极吸收中原汉族文化,官僚体制效仿唐宋,主流意识形态崇尚儒学汉礼,又结合自身文化创新。”西夏陵正是多民族融合、多元文化交流的产物,为中华文明多元一体格局和统一多民族国家形成提供了重要见证。
湮没故事的讲述
20世纪30年代,德国飞行员卡斯特尔航拍宁夏平原,被大片锥形土堆吸引,误以为“蚁冢”,其实正是西夏陵。
在3号陵区,展示牌左为卡斯特尔航拍照片,右为透明玻璃,观众可清楚看到陵墓现状。“仔细对比历史照片,虽时隔近百年,现在的西夏陵除陵墙有缺损外,其余几乎没变。”
与其他土遗址相比,西夏陵是幸运的。最大威胁来自自然环境,如风蚀、雨水冲刷、盐害。2000年起,敦煌研究院文保团队通过多种措施基本控制住了影响结构稳定性的病害。
目前,已完成所有帝陵及主要陪葬墓保护加固,基本消除失稳隐患和表面侵蚀问题。去年,西夏陵区管理处和敦煌研究院签署了日常保养维护协议,将持续推进保护理论与技术研究。
🏛️ 遗产的文化属性,决定了其不能仅被宣之于展板,而要活态传承、动态传播。申遗期间,团队策划了新颖的展示方式,把博物馆展示手法移植到室外,更好阐释遗产价值和背后故事。
回望历史,王朝背影已湮没于尘埃,但其创造的文明早已融入中华文明大家庭。正如专家所说:“西夏是中华民族共同体形成发展过程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贺兰山的风,年复一年掠过陵丘,吹送着千年前的文明回响。西夏陵无言,却清晰讲述着:中华文明从来不是单一旋律,而是多元文化在碰撞中共鸣、在互鉴中升华的壮丽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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